夏花,濃綠中那一抹絢麗和浪漫。
夏花是一個季節的抒情。也許日照較強的緣故,夏花開得濃烈,似乎在用色彩表達著對生活的熱愛和追求。庭院里的一串紅、朝天紫、鴨絨黃、天山雪等,都有著無限情致。寫夏花美麗的,是印度詩人泰弋爾。他在《飛鳥集》中寫道,: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和《滕王閣序》中的千古名句“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一樣,給人一種美妙的意境和感受。
夏天的熱情編織著生命的絢麗,孕育著秋的期待,哪怕是平常的植物也放射著光彩。比如紫薇,枝條光禿禿的,像枯木。很難想象在這樣干柴般的的軀體上上,能開放出一串串瑪瑙般的花朵。還有苕花,鄉村人割它當豬草,但它開出來的花朵雍容華貴,堪與牡丹媲美。叫人充滿憧憬的是滿天星,它的花朵雖然細小,但漫山遍野地開放,如同撒落在草叢里的星星,放著紫色的光芒,給人無限遐想。花的經歷告訴我們,燦爛的韶華不需要出處,它是在一個美麗的時辰贈與自己和世界的歡暢和驚喜。
我不知道第一朵開放的夏花是什么花。不過在我的印象里,最先進入居室里的夏花當屬梔子花。花盛時節,梔子花香遍街頭巷尾,成為百姓的喜愛。走進花市買一束擺在書桌上,滿屋花香。好一個梔子花,開得大大方方、樸樸實實的,用簡單的造型,顯示著令人仰慕的純潔高雅。梔子花讓人想起賣花少女閃動的長睫毛,想起《梔子花開》的歌謠,想起月光下漫步的情侶,因為它的花語是“永恒的愛,一生守侯和喜悅”。把梔子花送給有情人,是夏日花事最浪漫的內容。
荷花是夏花的代表,古往今來吟唱它的詩篇不少。而我喜歡它不僅在于它有著“亭亭玉立”、葉片如“舞女的裙”的風姿,也不在于它有著“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品格,而是欣賞它帶來的生活情趣和創造的美妙意境。煙雨縹緲、荷花蜻蜓、碧葉翠鳥,寫滿夏日的詩意,流淌出濃濃中國畫的韻致。
喇叭花牽來對故鄉的思念。每一朵花都是一個童話,每一朵花都儲藏著兒時紅、藍、黃、白、紫多彩的記憶。烈日下,它似乎有些萎靡,一副睡去的樣子。只有在清早和夜晚,受雨露的滋潤才搖曳著頑皮與歡快。順著長長的藤蔓,你可以窺視到蟲兒們在草叢里舉行的天籟音樂會。蟬鳴與流螢,在攀爬在籬笆上的喇叭花上空飄逸彌漫,以及流星的掠過,構成迷人的夏夜。
其實,山野里的花才是夏天的花魂,是生命的舞臺。它們無拘無束,或群居山坡、或獨處懸崖,習慣了風吹雨打,野性中透出俏麗和嫵媚,渲染著夏日的無限風情。有花的地方,就有人群,就有笑聲和歌聲。習習涼風,訴說著生活的溫馨和寧靜,鳥兒清脆的鳴唱,讓人覺得喉嚨里有清涼的水珠兒在滾動。在這幅畫卷里,蝴蝶、蜜蜂、小鳥是花,姑娘飄逸的裙子是花,所有人的內心也是花。蕩漾花的海洋里,心隨著綠波晃動起伏,在藍天白云中奔跑,仿佛幸福如溪水潺潺,如夏花般燦爛。
(作者單位:湖北省恩施市檢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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