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聯網為未成年人建立了嶄新的生活空間,在未成年人社會化進程中發揮著日益重要的作用,但網絡不良信息泛濫、網絡游戲成癮、網絡犯罪多樣等問題也嚴重威脅未成年人身心健康。檢察機關作為未成年人網絡保護的重要一環,應當有所作為。

　　一、未成年人網絡保護的“三變”定位

　　新修訂實施的未成年人保護法中,專門設立了網絡保護專章,用17個條文明確規定了政府、學校、家庭、網絡信息服務提供者的職責,形成了對未成年人網絡保護齊抓共管的大格局,體現了未成年人網絡保護的“三變”定位。

　　一是變“一味屏蔽”為理性正視。當今的未成年人自出生起就與互聯網相伴成長,數字通信技術的發展加速了知識技能的更新迭代,互聯網使知識獲取更加便捷,提升了未成年人的學習效率和認知能力,也促使他們借助網絡積極參與社會生活和表達意見態度。如果“一味屏蔽”,將無法培養出日后科技競爭的合格參與者、實踐者和創新者。最大限度保障未成年人的數字權利,賦予未成年人更多的發展機會,這一未成年人網絡保護的立法理念已經在世界范圍內得到廣泛遵循,這也是最有利于未成年人原則的體現。

　　二是變“談網色變”為正向引導。未成年人身心發育尚未成熟,在外界影響下很容易出現心理和行為異常問題,這也是網絡沉迷、網絡欺凌、個人信息安全、網絡色情與性侵害等相關新聞報道屢見不鮮的一個原因。面對未成年人“數字化生存”程度不斷提升的現實,國家以立法的形式,引導各界客觀理性地看待互聯網等新技術,為未成年人正確認識、使用網絡并學習掌握創新能力等營造良好的外部環境。

　　三是變“各自為政”為齊抓共管。未成年人網絡保護是一項長期性、動態性、系統性的工程,需要通過多方協同、精準治理的方式,充分發揮政府、學校、家庭、平臺、社會等多方作用,構建共治機制,才能形成科學性、整體化的未成年人網絡保護體系,為未成年人網絡保護織密法網。未成年人網絡保護,家庭承擔第一責任,學校是網絡保護重要的場所和責任人,政府更是具有不可推卸的職責。

　　二、檢察機關在未成年人網絡保護中的“三度”作為

　　檢察機關不僅是未成年人司法保護的參與者,也應該是政府、家庭、學校、社會網絡保護的推動者和監督者。

　　首先,要在做好刑事法律與未成年人保護法的銜接中有力度。未成年人保護法作為行政法,是前置性規范,而刑法是制裁性的二次規范。在前置性規范剛剛出臺的情況下,二次規范難以馬上作出適應性修改。近年來,涉未成年人網絡犯罪類型新、手法新、罪名新,在是否定罪、是否要刑事處罰以及量刑尺度等問題上沒有先例可循、沒有解釋可依。檢察機關在案件辦理過程中要敢于擔當,從最有利于未成年人原則出發解釋法條,用足用好刑事政策,落實好教育、感化、挽救方針。上海市長寧區檢察院在辦理一起給境外賭博平臺代理、為境內賭客充值上分并從中抽頭漁利的開設賭場案時,除了依法從嚴打擊招攬未成年人參與網絡賭博的犯罪分子,還對涉賭未成年人啟動了保護處分,建議公安機關對未成年人慎貼“賭客”標簽、慎用行政處罰,并通過訓誡教育、法治課堂、家庭教育指導等措施,引導涉案未成年人認識網絡賭博的本質和危害性,提高犯罪預防的實效。

　　其次,要在全面履行法律監督職能中有深度。未成年人保護法第105條明確規定檢察機關可以行使檢察權,對于涉及未成年人的訴訟活動等進行監督;第106條規定,未成年人合法權益受到侵犯,相關組織和個人未代為提起訴訟的,人民檢察院可以督促、支持其提起訴訟;涉及公共利益的,人民檢察院有權提起公益訴訟。督促起訴、檢察建議、公益訴訟都是法律監督的監督載體、手段,檢察機關要善于使用剛性和柔性監督相結合的方式,不局限于檢察建議書、糾正違法通知書,還可以用好公益訴訟訴前磋商、訴前檢察建議、行政實質性矛盾化解等多種方式,實現多贏共贏的監督效果。上海市長寧區檢察院就某電商平臺中數家店鋪經營網絡游戲賬號租售業務,存在導致未成年人網絡游戲脫離監管、使未成年人公共利益受侵害的可能,向相關監管部門制發了公益訴訟訴前檢察建議書,要求對電商平臺全面排查、監督和處理,加強公民個人信息管理,推動了平臺全面開展商家清理分類、實名驗證設置、信息等級管理等項目化整改。當然,除了監督載體、監督方式之外,還要明確檢察監督的邊界,也就是“等”外探索如何做到“到位”而不“越位”。

　　再次,要在狠抓源頭預防中有廣度。檢察機關應充分發揮“辦理一案,治理一片”的效果,在案件辦理后要充分利用各種渠道、各種方式進行宣傳,讓一件案子的社會效果發揮到最大。上海市長寧區檢察院在辦理一起尋釁滋事案中發現,未成年人多次使用某公司開發的小程序購買酒吧電子門票,后與同事前往酒吧聚會飲酒。長寧區檢察院在聯合區文旅局執法大隊開展酒吧專項治理的同時,也向小程序的開發商制發了檢察建議書,要求完善小程序的實名購票認證流程,核驗有無未成年人購票情形,及時阻止未成年人購票,并與活動承辦方共同完善購票人年齡的二次核驗機制,避免未成年人進入酒吧等活動場所。相關公司高度重視,不僅追究了相關員工的責任、加強了員工培訓力度,還完善了小程序購票的實名認證流程,切實提高了源頭預防的實效。長寧區檢察院還成立“檢察社會服務中心”,開通全市首個“未成年人保護云平臺”,組建三支“寧萌衛士”隊伍,借力“互聯網+”凝聚全社會力量收集網絡侵害線索。長寧區檢察院針對群眾關于不良童書的舉報,依托辦案全員參與、分管檢察長靠前指揮的機動協同工作機制,迅速開展調查核實,準確鎖定侵害事實,針對性制發社會治理檢察建議,并通過抽查回訪確保整改措施落實到位,為未成年人營造積極健康的閱讀環境。此外,長寧區檢察院還組建“寧萌護未隊”,舉辦“檢校家寧萌共育坊”,派出法治副校長參與網絡保護進校園的法治宣傳和安全治理;開設“寧萌家長課堂”,制發督促監護令,提高網絡保護中家庭教育指導的實效性。

　　(作者單位:上海市長寧區人民檢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