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歷年全國政協大會之前的新聞發布會,都是當年“兩會”的重頭戲,今年亦不例外。3月2日15時,全國政協十一屆五次會議新聞發布會在人民大會堂召開,大會新聞發言人趙啟正向中外媒體介紹了本次大會的情況,并回答記者提問。從王立軍事件到藏區僧侶自焚,從政治體制改革到官員如何對待輿論監督,面對記者拋出的一個個尖銳問題,趙啟正都毫不回避,坦然對答,清晰地表明中國政府的態度,贏得了海內外輿論的廣泛稱贊。

　　3月2日晚,新華網刊文《全國兩會政協新聞發言人趙啟正酣暢淋漓答記者》對此次新聞發布會給予高度評價,“一個個問題接踵而來,依次的回答嚴肅而不失生動,準確而不失睿智,時而在席間響起的笑聲和掌聲,意味著這場發布會的‘賓主盡歡’。”這種評價也得到了其他媒體的認同,如中國廣播網用“非常精彩”來形容此次趙啟正答記者問的表現,就連一向挑剔的網民也在跟帖中留言稱“還不錯”。

　　關于改革:“深化改革的時機到了”

　　【問答摘錄】

　　香港鳳凰衛視記者:您是否認為在2012年這樣關鍵的一年,中央的高層是希望進一步向外界釋放出改革,特別是政治體制改革的信號。作為全國政協來說,如何在本屆政府的最后一年任期內,就推進改革方面進行建言和監督?

　　趙啟正:20年前,小平同志告誡我們說,改革開放越前進,承擔和抵御風險的力量就越強。我們處理問題要完全沒有風險不可能,冒點風險不怕。他還說過,改革要大膽和謹慎相結合。今天,中國的改革開放已經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國內外環境也發生了深刻變化,一方面深化改革的基礎更加堅實了。另一方面,人們對進一步改革的認識也越來越有共識。此時,我們重溫鄧小平的南巡講話,回顧90年代初到現在的歷程使我們懂得,深化改革的時機到了,我們會繼續堅定地前進。

　　美國之音記者:我想問得具體一點,就是關于政治體制改革,我們知道中國政府和執政黨一直提議要積極穩妥地推進政治體制改革。請問發言人,中國進行政治體制改革的內容、路徑和目標是什么?現在是否已經具有足夠的政治意愿和動力來推動政治體制改革?

　　趙啟正:政治體制改革的必要性和它的艱巨性,鄧小平先生做過很詳細的論述。中國自從實行改革開放以來,政治體制改革和經濟改革并沒有截然分開,如果截然分開,經濟改革不會進展得那樣順利。關于政治體制改革,委員們雖然有很多討論,但最后成為政策,這是中共中央和國務院去做部署。但無論怎樣改革,都要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這個框架內進行。政治體制改革是要在深思熟慮、征求各方面意見之后才能進行,所以你可以指望中國政治體制改革方面會有新的進展。

　　【輿情反響】

　　就趙啟正關于政治體制改革的表述,《南方都市報》記者采訪了中央社會主義學院教授甄小英、國家行政學院科研部主任許耀桐和中央社會主義學院政治學與公共管理教研室主任王占陽。

　　王占陽評價道:“這是一個帶來新希望的表態,我相信各界都會希望這種表達能落到實處。”許耀桐表示:“趙啟正作為發言人,代表中央來說話,表達高層支持改革的態度。今年剛好是鄧小平南巡二十周年,鄧小平當時也擔心改革到了一定程度,有些人前怕狼后怕虎,害怕改革會不會影響國家穩定,就想改革的步伐放慢。”甄小英認為:“中央最近對政體改革的總體表態,反映了黨內外群眾對政體改革迫切性的共識和要求。我對將來的改革發展抱有期待。希望十八大集思廣益、集中全黨的智慧推進政治體制改革,人民群眾也能有更大的期待。”

　　趙啟正關于政改的兩段答問引發媒體的重點關注。3月3日,中國網刊發“兩會觀察”系列評論之一《2012全國“兩會”啟幕 改革往何處去成焦點關切》,對此展開述評,并被14家網絡媒體轉載。這兩段表述也引發了網民的熱議。多數網民在跟帖中表達了對政治體制改革的迫切期待,并就改革的具體內容提出相關建議。如搜狐湖北省網友“xpx1958”建議:“加快行政管理體制改革。制止一些特區超越行政區劃管理。”騰訊網友“蒲公英”認為:“一定要廢除公務員終身制,徹底鏟除滋生官商勾結的土壤,嚴懲貪腐官員,扶正社會風氣。真正保證廣大人民在改革中獲得更大的利益。”

　　關于僧侶自焚:“達賴是個兩面派”

　　【問答摘錄】

　　香港衛視記者:過去這一年多來,在西藏、四川的藏區、甘孜、阿壩以及青海玉樹連續發生了一些僧侶自焚事件。中國政府認為這是境外的分裂勢力策動所為,但是也有分析認為,地方維穩官員以及政府的宗教政策某些粗暴的做法或者高壓的做法才是造成僧侶自焚的原因,您對此怎么評論?我們也觀察到,達賴喇嘛去年11月份在外國媒體曾經公開表示過,不鼓勵自焚的舉措。中國政府一再強調跟達賴喇嘛方面有暢通的溝通管道,我們不知道中方是不是考慮通過這樣的溝通促請達賴發表一個公開聲明來制止這樣的自焚舉措?

　　趙啟正:近來藏區連續發生僧侶自焚事件,其中多數僧侶都很年輕,最小的只有18歲。“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對此我們深感痛心。我想提醒各位記者注意,這些不幸的事件發生之前,有人預告時間地點,有人準備好攝像機拍攝,阻礙別人去搶救自焚者。事情發生后,達賴說了什么,你的版本是,他勸他們不要自焚。我知道的是,他公開贊揚自焚者有很大的勇氣。如果你聽到的和我聽到的都存在的話,那么達賴是個兩面派。有位大和尚告訴我,佛門一向敬畏生命,反對殺生,十四根本戒,不殺生,不殺一切生命為第一戒,破戒殺人罪孽重重,自殺之罪僅次于殺人。任何人都應該珍惜生命,無視生命的自殺,既不慈悲也不智慧。我想說,有話好說,不要受人蠱惑,一時錯念采取極端方式,失去生命會追悔莫及。

　　【輿情反響】

　　提出這一問題的香港衛視執行臺長楊錦麟表示,他是出于對生命的尊重、對藏區出現這種“塔利班式”做法的憤慨而在記者會上提出這一問題的。楊錦麟說,“歷來以平和方式表達的藏傳佛教區域出現這種塔利班式做法,我比較擔心。我在提問時鏗鏘有力的語氣是本著對生命的珍惜,對這件事的傷痛。一個人燒掉自己,還有人做預告,還有人拍錄像,令人感到憤慨。”

　　他還稱此次政協會議發言人“開放度很高,駕駛得很適當”。“今天給我的感覺,一如趙啟正先生一直以來的風格,他是很open、很開放的一個人,今天議題開放,比如王立軍的問題,還有藏區的問題,他都沒有回避。海外對一些事件有很多自己的解讀,倘若淡化處理,勢必引發更多想象空間,官方坦然面對外界認為‘尷尬’的問題,盡其所能,清晰表明了中國政府的態度。”

　　輿論對趙啟正關于僧侶自焚問題的表述也表現出很高關切度。截至3月3日18時,網絡媒體轉載相關新聞共計206次。新浪網有924名網民參與討論,評論105條;鳳凰網有4293人參與討論,評論30條。在面對國家統一的問題上,網民的意見高度統一,即“支持統一,反對分裂”。同時,發言人趙啟正的回答也得到網民的贊賞。如新浪手機用戶留言稱:“支持中央維穩,發言人回答提問有理有據有力。”

　　關于輿論監督:“官員要樂意接受記者的監督”

　　【問答摘錄】

　　南方廣播影視傳媒集團、廣東電視臺記者:現在在政府官員中流傳一句話叫“防火防盜防記者”。請問發言人,您怎么看待這句話?您覺得民眾不相信官員,官員懼怕記者的原因是什么?

　　趙啟正:官員和記者之間是什么關系?第一個關系就是國家的政策需要通過記者傳遞給公眾。我今天的話如果沒有大家做接力棒,影響有限。由于大家的參與,傳播開了,因此,公眾可以對我的話進行批評。展開一些說,公眾監督政府怎么監督?是通過各方面監督的,其中包括記者。這樣對官員來說就要適應這樣一個媒體時代,你要樂意或者主動的和記者接觸,請他們來傳遞我們政府的打算。同時也要樂意地接受記者的監督,這對于一些官員來說需要重新修養,也就是說官員要修養他的新聞觀或者媒體觀。我想你說官員有些懼怕記者,這不是全部,是有一些,也許我們今后要加強這些方面的培訓,這樣面對記者就會表達得更好一些。

　　【輿情反響】

　　趙啟正支持輿論監督的這一表態得到網民的廣泛稱贊。如騰訊微博網友“夢游”留言說:“怕記者,說明心中有鬼。趙啟正說得好:記者是公眾監督政府的有效手段。”新浪微博網友“春暖大地52088”表示:“政府要接受監督,政績才越做越好。”也有網民提出,官員接受輿論監督是應盡的義務,呼吁建立官員接受監督的制度保障。如新浪微博網友“就可愛”認為:“這和修養無關!官員依法接受輿論媒體監督、回應社會質疑是應盡的義務!”新浪微博網友“Triple—A”則表示:“記者要采訪一個官員真的很難,官員接受采訪,應該有制度上的保障。”

　　(作者:王永麗 來源:正義網絡傳媒研究院)